第十七章 风生（2）
看到秦晓岚这个样子，王晨不想让秦晓岚再说下去了，他连忙抬手拍了拍秦晓岚那纤细的胳膊：
“晓岚、晓岚！别、别说了，我懂，别说了！”
“不，王晨。你、你不懂。你根本不懂睡觉的时候我有多痛苦……”秦晓岚越说越委屈，她再也忍不住眼眶中的热泪，把头埋在双臂中趴在了吧台上就放声大哭了起来。
“晓岚，我、我明白！我明白！别哭了、你、你、你别哭了。”王晨见到秦晓岚这激动的模样，他一时也是手足无措，只能从吧凳上跳下来，左手轻拍着秦晓岚后背，慢声细语地安慰着。
王晨拿起桌子上的餐巾纸塞给秦晓岚，可是秦晓岚没有接过来，而是双手紧紧环住了王晨的的后背，把头埋在王晨胸膛里嚎啕大哭着。
“已经过去了，晓岚，真的，已经过去了Ｃ了好了，咱们的生活还得继续不是吗？”
听到王晨说“咱们”，秦晓岚淡淡笑了一声，“谁、谁跟你‘咱们’啊。”
“哎呀、我、我就是那个意思，反正你知道我想表达什么！”王晨不敢给秦晓岚什么“暗示”，他一手拍着秦晓岚的后背，一手意乱心慌般地挥舞着。
秦晓岚坐了起来，拿过纸巾擦了擦眼泪，王晨能看出来，秦晓岚这情绪压抑的很久了，现在哭出来之后她心里应该会舒服很多。
“你、你一点都不会哄人。”
王晨低头笑了笑：“哈哈哈哈哈，所以我没对象啊。”
秦晓岚听到他这么说，便一边擦眼泪一边从手指缝中瞟着王晨，好像想看到他的什么“弱点”似的，不过秦晓岚发现王晨的表情的确非常真实、没有一丝“犹豫”，继而继续说道：
“王晨你知道吗，我最近再看一本书。”
见秦晓岚的眼泪止住了、情绪也变得正常起来之后，王晨坐回到吧凳上问道：“哦？什么书？”
秦晓岚吸了下鼻子后把餐巾纸揉成了一团，淡淡地说：“《飞鸟集》。”
“啊！”王晨露出了一个十分惊讶的笑容，：“你怎么也看！”
“上次你不是提到过吗，我就去新华书店买了一本。”
“哦是吗？厉害厉害。”
“你看你，自己说过什么都忘了。”
“嘿嘿，那应该是随口一说，没想到你也对它感兴趣啊！”
“那你说的我‘也’看是什么意思？”秦晓岚挑着眉毛问道。
其实在王晨刚才说“你怎么也看”的时候，秦晓岚心中就产生了这个疑问，不过她觉得王晨的意思是“你怎么和我一样也爱看”，不过王晨上一句又说了“你也对它感兴趣”，这才让秦晓岚重新诧异了起来，她的直觉告诉她，这个“也”字指的好像并不是王晨自己。
“呃。”
“嗯？”看到王晨突然犹豫不决的表情，秦晓岚心里一沉。
王晨咬了咬嘴唇，心想这时候只能说实话，他便有些犹豫不决地说着：“飞、《飞鸟集》哈，这本书吧、是、是、其实是刘珊珊推荐的。也就是前段时间吧，她才把书借给我。”
秦晓岚眉头猛地皱成了一团，她深深叹了口气，苦笑道：
“刘、刘珊珊给你推荐的《飞鸟集》？”
王晨点了下头，肯定地答道：“是。”
秦晓岚绝望地一笑，仰头喝尽了杯中的果汁。
“晓岚，我……”王晨想说什么但是被秦晓岚的话立刻顶了回来。
“为什么你不追她呢？”
“晓岚，我和姗姗，我们、我们只是同事、朋友。”
“同事？朋友？情侣不都是这样一步步发展来的吗？”
“可、可我们不一样啊。”
“有什么不一样？”
“她应该只把我当哥们啊。”
“你都说了她把你当哥们，那你把她当什么？”
“呃。”王晨想了想，“也是同事、朋友啊。”
“你敢说自己不喜欢她吗？”
“这应该是两码事。”
秦晓岚沮丧地摇了摇头：“这怎么能是两码事？”
“晓岚，你现在状态不好，别为了这点小事争执好吗？”
“小事？这对你来说算小事？”
王晨理所当然般的点头道：“对啊，难道对你来说不算小事？”
“对！不算！”秦晓岚的音调突然变大了起来，脸孔也涨得通红，“对我来说不仅不是小事，还是我生活中最大的事。”
“晓岚，你这句话，严重了。”王晨面色也变的严肃起来了，因为他知道他不可能一直逃避下去，现在就是解决这件事的最佳时机。
秦晓岚深吸一口气，那几个字终于脱口而出：
“我喜欢你，你知道吗。”她这时虽然没有哭，但是声音却在颤抖，仿佛这句话像一把刀插在自己的心脏上，现在突然拔出来了似的。
王晨也深深吸了一口气，淡淡地说了两个字：“知道。”
“好，既然你知道！那对我来说，这是小事吗。”
“不是。”
面对王晨无表情的脸，秦晓岚是既心灰又愤怒：“你就这个态度吗。”
“其实你静姐说得对，咱们这种职业，在一起肯定是聚少离多。”
“那你还把想把静姐介绍给思佳？”
“因为…因为我觉得思佳不是工作狂啊！”
“那么你的意思就是：你是个工作狂，所以你就不能跟我在一起？”
王晨并没有继续回答，他侧过脸躲开了秦晓岚那“咄咄逼人”的眼神，面无表情地盯着杯子中不断融化的冰块。
秦晓岚压制着心中的不悦，“刘珊珊是工作狂吗。”
“还行吧。”王晨看着那冰块上冒出来的一条条小气泡，头也不抬地回答着。
见到王晨仍然这副模样，秦晓岚低头揉了揉自己的鼻子，心灰意冷地道：“想不到今天见面的结果是这样。”
杯子底部的冰块化开了一个角，而上面的冰块缺少了这个支撑点，则落下来砸到了其他冰块上。
“咔嚓”一声，这也让王晨回过了神，他抬起头来看向那双仍然抱有希望的眼睛，淡淡说道：“今天……我也没有想到。”
“到底、到底为什么？”秦晓岚的眼睛再次变得晶莹剔透了起来，那并不是什么希望，而是绝望的眼泪。
“晓岚，说实话，我真的只是把你当做妹妹，从认识你的第……”
“当妹妹？”秦晓岚皱着眉打断了王晨的话，“你竟然用这么俗的理由？”
看到秦晓岚那面如死灰的表情，王晨苦笑着：“这句话是很俗，但是很真实。”
“很俗、很真实，哈哈、哈哈哈哈哈。”秦晓岚傻笑着摇起了头，而后侧过身子看着王晨的眼睛。
此刻王晨什么话也没有说，他动也没动，也就这么看着秦晓岚。
这时敲到了驻台歌手演唱的时间了，一名女歌手从二楼走下来，坐在表演区的那个高高的凳子上，竟然十分“应景”地唱了一首“不搭”：“先生们女士们，欢迎来到悦己咖啡厅，又到了我的演唱时间了，一首‘不搭’，送给在场的朋友们，谢谢。”
随着歌声的响起，吧员仍然在操作台上火急火燎地忙碌着，切水果、调酒、铲冰块的声音不断传来，这吧台上有六个座位，但是却只有秦晓岚和王晨两个人，其他客人都坐在了靠近前面的那几张卡座上，有说有笑地聊着各自开心的事情，嗑瓜子声、欢笑声、碰酒声不绝于耳。对于秦晓岚和王晨而言，他们二人所在的“世界”好像和这个咖啡厅完全处于两个平行世界之中，无论“外面的世界”多么嘈杂，都影响不到他们二人所处的那片小天地。
咖啡厅大门此时再度被推开，又有新的客人进来了，一名立在门口的服务员立刻迎了上去：“您好，欢迎光临！先生您是两位吗？”
“对，两位。”
“好的，先生您坐这边可以吗？”
“恩可以。”
有人进来，就有人出去，无论秦晓岚和王晨身后的过道处是什么人走过、什么声音传来，都没有改变两个人的视线，他们两人看着彼此瞳孔中的自己，谁都没有眨眼。
王晨心中做了很多挣扎，他不想以这种方式“告别”秦晓岚，他觉得过于残忍，但是“长痛不如短痛”，他跟秦晓岚不可能在一起，他不喜欢她。
这时王晨伸进怀中掏出了钱包，轻声道：“对不起。”他的眼睛看着秦晓岚，一眨也不眨。他知道自己放钱的习惯，所以并不用看钱包就能摸出来一张50元压在了玻璃杯下面，他什么话也没有再说，而是将钱包塞回口袋，毅然决然地转身走出了咖啡厅大门。
“谢谢光临，先生请慢走！”
看着王晨的背影消失不见，秦晓岚的“绝望”再也忍耐不住，“哗”地两行热泪就流了下来。
她没有用纸，而是边哭边用手背擦眼泪，她仍然一动不动地坐着、仍然目不转睛地看着咖啡厅大门、仍然死死盯着王晨离去的方向，她仍然保持着刚才的这个姿势没有变化，唯一有变化的就是不停抽泣的脸颊，和撕心裂肺地痛……
以及无边无际地绝望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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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晓岚、晓岚！别、别说了，我懂，别说了！”
“不，王晨。你、你不懂。你根本不懂睡觉的时候我有多痛苦……”秦晓岚越说越委屈，她再也忍不住眼眶中的热泪，把头埋在双臂中趴在了吧台上就放声大哭了起来。
“晓岚，我、我明白！我明白！别哭了、你、你、你别哭了。”王晨见到秦晓岚这激动的模样，他一时也是手足无措，只能从吧凳上跳下来，左手轻拍着秦晓岚后背，慢声细语地安慰着。
王晨拿起桌子上的餐巾纸塞给秦晓岚，可是秦晓岚没有接过来，而是双手紧紧环住了王晨的的后背，把头埋在王晨胸膛里嚎啕大哭着。
“已经过去了，晓岚，真的，已经过去了Ｃ了好了，咱们的生活还得继续不是吗？”
听到王晨说“咱们”，秦晓岚淡淡笑了一声，“谁、谁跟你‘咱们’啊。”
“哎呀、我、我就是那个意思，反正你知道我想表达什么！”王晨不敢给秦晓岚什么“暗示”，他一手拍着秦晓岚的后背，一手意乱心慌般地挥舞着。
秦晓岚坐了起来，拿过纸巾擦了擦眼泪，王晨能看出来，秦晓岚这情绪压抑的很久了，现在哭出来之后她心里应该会舒服很多。
“你、你一点都不会哄人。”
王晨低头笑了笑：“哈哈哈哈哈，所以我没对象啊。”
秦晓岚听到他这么说，便一边擦眼泪一边从手指缝中瞟着王晨，好像想看到他的什么“弱点”似的，不过秦晓岚发现王晨的表情的确非常真实、没有一丝“犹豫”，继而继续说道：
“王晨你知道吗，我最近再看一本书。”
见秦晓岚的眼泪止住了、情绪也变得正常起来之后，王晨坐回到吧凳上问道：“哦？什么书？”
秦晓岚吸了下鼻子后把餐巾纸揉成了一团，淡淡地说：“《飞鸟集》。”
“啊！”王晨露出了一个十分惊讶的笑容，：“你怎么也看！”
“上次你不是提到过吗，我就去新华书店买了一本。”
“哦是吗？厉害厉害。”
“你看你，自己说过什么都忘了。”
“嘿嘿，那应该是随口一说，没想到你也对它感兴趣啊！”
“那你说的我‘也’看是什么意思？”秦晓岚挑着眉毛问道。
其实在王晨刚才说“你怎么也看”的时候，秦晓岚心中就产生了这个疑问，不过她觉得王晨的意思是“你怎么和我一样也爱看”，不过王晨上一句又说了“你也对它感兴趣”，这才让秦晓岚重新诧异了起来，她的直觉告诉她，这个“也”字指的好像并不是王晨自己。
“呃。”
“嗯？”看到王晨突然犹豫不决的表情，秦晓岚心里一沉。
王晨咬了咬嘴唇，心想这时候只能说实话，他便有些犹豫不决地说着：“飞、《飞鸟集》哈，这本书吧、是、是、其实是刘珊珊推荐的。也就是前段时间吧，她才把书借给我。”
秦晓岚眉头猛地皱成了一团，她深深叹了口气，苦笑道：
“刘、刘珊珊给你推荐的《飞鸟集》？”
王晨点了下头，肯定地答道：“是。”
秦晓岚绝望地一笑，仰头喝尽了杯中的果汁。
“晓岚，我……”王晨想说什么但是被秦晓岚的话立刻顶了回来。
“为什么你不追她呢？”
“晓岚，我和姗姗，我们、我们只是同事、朋友。”
“同事？朋友？情侣不都是这样一步步发展来的吗？”
“可、可我们不一样啊。”
“有什么不一样？”
“她应该只把我当哥们啊。”
“你都说了她把你当哥们，那你把她当什么？”
“呃。”王晨想了想，“也是同事、朋友啊。”
“你敢说自己不喜欢她吗？”
“这应该是两码事。”
秦晓岚沮丧地摇了摇头：“这怎么能是两码事？”
“晓岚，你现在状态不好，别为了这点小事争执好吗？”
“小事？这对你来说算小事？”
王晨理所当然般的点头道：“对啊，难道对你来说不算小事？”
“对！不算！”秦晓岚的音调突然变大了起来，脸孔也涨得通红，“对我来说不仅不是小事，还是我生活中最大的事。”
“晓岚，你这句话，严重了。”王晨面色也变的严肃起来了，因为他知道他不可能一直逃避下去，现在就是解决这件事的最佳时机。
秦晓岚深吸一口气，那几个字终于脱口而出：
“我喜欢你，你知道吗。”她这时虽然没有哭，但是声音却在颤抖，仿佛这句话像一把刀插在自己的心脏上，现在突然拔出来了似的。
王晨也深深吸了一口气，淡淡地说了两个字：“知道。”
“好，既然你知道！那对我来说，这是小事吗。”
“不是。”
面对王晨无表情的脸，秦晓岚是既心灰又愤怒：“你就这个态度吗。”
“其实你静姐说得对，咱们这种职业，在一起肯定是聚少离多。”
“那你还把想把静姐介绍给思佳？”
“因为…因为我觉得思佳不是工作狂啊！”
“那么你的意思就是：你是个工作狂，所以你就不能跟我在一起？”
王晨并没有继续回答，他侧过脸躲开了秦晓岚那“咄咄逼人”的眼神，面无表情地盯着杯子中不断融化的冰块。
秦晓岚压制着心中的不悦，“刘珊珊是工作狂吗。”
“还行吧。”王晨看着那冰块上冒出来的一条条小气泡，头也不抬地回答着。
见到王晨仍然这副模样，秦晓岚低头揉了揉自己的鼻子，心灰意冷地道：“想不到今天见面的结果是这样。”
杯子底部的冰块化开了一个角，而上面的冰块缺少了这个支撑点，则落下来砸到了其他冰块上。
“咔嚓”一声，这也让王晨回过了神，他抬起头来看向那双仍然抱有希望的眼睛，淡淡说道：“今天……我也没有想到。”
“到底、到底为什么？”秦晓岚的眼睛再次变得晶莹剔透了起来，那并不是什么希望，而是绝望的眼泪。
“晓岚，说实话，我真的只是把你当做妹妹，从认识你的第……”
“当妹妹？”秦晓岚皱着眉打断了王晨的话，“你竟然用这么俗的理由？”
看到秦晓岚那面如死灰的表情，王晨苦笑着：“这句话是很俗，但是很真实。”
“很俗、很真实，哈哈、哈哈哈哈哈。”秦晓岚傻笑着摇起了头，而后侧过身子看着王晨的眼睛。
此刻王晨什么话也没有说，他动也没动，也就这么看着秦晓岚。
这时敲到了驻台歌手演唱的时间了，一名女歌手从二楼走下来，坐在表演区的那个高高的凳子上，竟然十分“应景”地唱了一首“不搭”：“先生们女士们，欢迎来到悦己咖啡厅，又到了我的演唱时间了，一首‘不搭’，送给在场的朋友们，谢谢。”
随着歌声的响起，吧员仍然在操作台上火急火燎地忙碌着，切水果、调酒、铲冰块的声音不断传来，这吧台上有六个座位，但是却只有秦晓岚和王晨两个人，其他客人都坐在了靠近前面的那几张卡座上，有说有笑地聊着各自开心的事情，嗑瓜子声、欢笑声、碰酒声不绝于耳。对于秦晓岚和王晨而言，他们二人所在的“世界”好像和这个咖啡厅完全处于两个平行世界之中，无论“外面的世界”多么嘈杂，都影响不到他们二人所处的那片小天地。
咖啡厅大门此时再度被推开，又有新的客人进来了，一名立在门口的服务员立刻迎了上去：“您好，欢迎光临！先生您是两位吗？”
“对，两位。”
“好的，先生您坐这边可以吗？”
“恩可以。”
有人进来，就有人出去，无论秦晓岚和王晨身后的过道处是什么人走过、什么声音传来，都没有改变两个人的视线，他们两人看着彼此瞳孔中的自己，谁都没有眨眼。
王晨心中做了很多挣扎，他不想以这种方式“告别”秦晓岚，他觉得过于残忍，但是“长痛不如短痛”，他跟秦晓岚不可能在一起，他不喜欢她。
这时王晨伸进怀中掏出了钱包，轻声道：“对不起。”他的眼睛看着秦晓岚，一眨也不眨。他知道自己放钱的习惯，所以并不用看钱包就能摸出来一张50元压在了玻璃杯下面，他什么话也没有再说，而是将钱包塞回口袋，毅然决然地转身走出了咖啡厅大门。
“谢谢光临，先生请慢走！”
看着王晨的背影消失不见，秦晓岚的“绝望”再也忍耐不住，“哗”地两行热泪就流了下来。
她没有用纸，而是边哭边用手背擦眼泪，她仍然一动不动地坐着、仍然目不转睛地看着咖啡厅大门、仍然死死盯着王晨离去的方向，她仍然保持着刚才的这个姿势没有变化，唯一有变化的就是不停抽泣的脸颊，和撕心裂肺地痛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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